看电影的时候很频繁地想起一些事。比如我的嗅觉更灵敏些，很多记忆是在气味的牵引里膨胀牵引出来的。去年夏天去小姨家，走进房门闻到他们木地板里带点霉味的湿气，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二岁，春节时候哥哥姐姐和小舅舅都会回到那个房子里，大的孩子抢东西，我作为最小的妹妹常常被拉去当裁判，我喜欢小舅舅，总拉偏架，有时候姐姐会生气。但那一秒钟记忆之后漫长的现实是、疫情三年里，小舅舅的父母跟我们家闹出财产纠纷、关系大不如从前，姐姐大学毕业在四川做钢琴老师，哥哥进了国企又瞒着家里溜出来在深圳考研，我成年，爸爸生病，亲戚们的要求也变得苛刻而庞杂。过去几年、甚至往后的不知道多少年，我们可能都不能像从前那样凑在一起过一个冬了。